长篇纪实文学《警察生涯》连载之24(亚运会安保宣传工作)

马卫东 2015-3-3 25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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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亚运会安保宣传工作

1990年1月10日晚国务院总理李鹏宣布:解除在北京部分地区实行的戒严。这标志着中国历史又开始迈向新的征程。

早在1983年中国奥委会就提出申请,要求举办亚运会。经过亚奥理事会的激烈竞争,最后通过表决确定北京为1990年第11届亚运会的举办地。

这是北京,也是全中国历史上第一次举办大型综合国际体育运动会。

要举办这样大型综合的国际体育运动会,必须要有良好的社会治安秩序和良好的社会环境作保障。但是,这时北京市这一年的治安形势并不太好,刑事案件的发案数在继续升高,1989年时北京市的刑事案件发案数为9241起,1990年就上升到10874起,社会治安没有保障,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受到严重威胁。如1990年2月9日下午14时57分,在地铁复兴门站就发生一起歹徒肆意将乘客推下站台,被疾驰而过的列车撞死撞伤的恶性案件。歹徒丁国华,男,31岁,无业,广西柳州市人,早在1978年11月丁国华因打群架被当地劳动教养。对于公安机关的处理他十分不满。1988年10月他又因为与当地的个体商贩互殴,而被当地公安机关处理。以后他不满意当地公安机关的处理,便多次到广西南宁、柳州等地上访告状。1989年12月29日他又来到北京上访,在京期间又产生了在地铁车站杀人制造案件、然后再自杀的恶念。1990年2月9日下午14时多他来到地铁复兴门站,14时49分,178次地铁列车由阜成门站方向驶来,当列车行驶到复兴门站站台北侧30米左右远的地方时,丁国华突然张开双臂猛然将面前的乘客推到站台下,致使侯车的一男一女两名乘客坠落站台,被列车撞倒先后死亡,另一名男乘客在坠落站台前被行驰的列车撞倒在站台上受伤。这时丁国华一头撞向地铁列车,企图自杀,被地铁工作人员和在场的两名武警战士、一名外地民警和一名大学生当场揪住,交给闻讯赶来的执勤民警。1990年5月5日 北京市中级人民法院依法判处丁国华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被迅速执行死刑。

这是北京地铁有史以来发生的最大最严重的危害公共安全的刑事犯罪案件,也是北京市近年来发生的最为典型的刑事案件。事情发生在亚运会举办前夕,不能不引起公安机关和全社会的高度重视,在全市、全国集中开展一场严厉打击严重刑事犯罪活动的斗争已势在必行。

这年4月3日,北京市公安局专案组侦查员经过跟踪侦查,在丰台区草桥一带的菜地里,将企图对女青年行凶作案的许广才抓获归案。许广才,男,31岁,北京铝制品厂职工。他自1987年8月至1990年4月间在北京市朝阳、丰台、大兴等地区疯狂作案,先后有9名女青年被杀死,一名女青年被致残。受害者都是外地来京的女青年,她们有的是途经北京的旅客,有的是来京找工作的“北漂”,更有的是来京看病的女患者。她们有的刚从北京火车站或永定门火车站下车,就被许广才诱骗到京郊偏僻人烟稀少的地方强奸杀害,或者杀害后奸尸。许广才的作案手段十分残暴凶狠,他通常是用尖刀扎伤女青年,然后再对女青年实施强奸。有的受害者身上的刀伤竟多达30多处,被害女青年的性器官都被许广才割伤和刺破,更有3名被害女青年的外阴被许广才凶狠地割去,有2人的右眼球被许广才凶残地戳破。许广才残害女青年后又将受害女青年的所有财物统统掠走。

此案发生后在女青年当中造成极大恐慌,好多女青年不敢单独上夜班,上下班都要家属接送。尽快将犯罪分子抓捕归案,让群众有一个安定和谐的生活环境,就成了首都公安机关义不容辞的迫切工作。为了早日确定侦破范围,北京市公安局刑侦部门从1988年年底发生第一起残害女青年案件起就着手对以后每一起类似案件的作案特点、作案手段和现场提取的各种痕迹物证进行全面研究分析,积累了宝贵资料。1990年3月7日第7起残害女青年的案件发生后,市局刑侦部门经过细致分析研究,认定这一系列残害青年妇女的案件有很大可能是同一犯罪分子所为。于是在1990年3月9日,市公安局刑侦处召集朝阳、丰台、大兴、北京铁路公安分局、北京站派出所等单位负责刑侦工作的负责人开会,决定成立由朝阳分局、丰台分局、铁路公安分局等单位参加组成的“307”系列残害女青年案联合专案组。

专案组认真分析了系列残害女青年案件的特点,感到从第一起案件到第7起案件相隔两年多的时间,但到后来作案的间隙越来越短,作案频率越来越快,这就说明犯罪分子极有可能会在近期继续作案,专案组分析认定如果采取大范围调查摸底的方法,将很难发现线索,不如采取抓获现行的办法布置工作。于是从3月12日开始,专案组布置秘密力量,在永定门火车站、北京火车站地区和市区通向东南部郊区的主要交通要道上设点,日夜蹲守监控。4月3日9时50分左右,正在永定门火车站蹲守的侦查员,发现一名外貌特征与犯罪嫌疑人相同的男青年在车站出站口与一外地20来岁的女青年搭话,不久这名男青年又推出一辆黑色自行车,将这名女青年带离火车站朝西南方向驰去。侦查员们在后面紧跟不舍,当男青年骑车将女青年带到丰台区草桥一带菜地里企图行凶作案时,被侦查员当场制服抓获,并从他的身上当场搜出带血的弹簧刀一把。许广才于1991年6月11日被执行枪决。

许广才案件的发生更加坚定了中央政法委以及中共北京市委、市政府和北京市公安局领导开展一场严厉打击严重刑事犯罪活动的决心,以严打推动社会治安综合治理工作向纵深发展,确保为亚运会提供安全良好的社会环境。
在这种情况下,亚运会安保部成立了,亚运会安保部宣传组也随之建立了。我被任命为宣传组组长。
亚运会的安保宣传工作我们是围绕以下五点展开的:

第一,围绕“严打”进行宣传。根据中央政法委员会的部署,北京全市范围自1990年5月起开展“严打”斗争。5月16日北京市公安局部署了关于开展严厉打击严重刑事犯罪活动的工作方案,方案本着以“严打”开路、以“严打”斗争与重点人员调查摸底、开展政治攻势紧密结合的原则,把重点放在打击犯罪团伙上。在5月到9月的5个多月时间里,打掉犯罪团伙840个,端掉犯罪窝子511个,破获重大案件2357起,抓获一批违法犯罪分子,其中光杀人案就有77起。6月份以后,刑事案件普遍以百分之六至百分之二十左右的幅度下降,出现了近几年少有的好形势。我们宣传组都及时组织新闻媒体记者和公安系统通讯报道人员开展对外宣传,起到震慑犯罪分子,教育群众积极同犯罪活动作斗争的新闻宣传作用。

第二,围绕加强社会治安管理开展宣传。全市公安机关和司法民政部门通过严格治安管理,对全市卖淫妇女、盲流乞讨、精神病人、上访闹事等4种危害社会治安的人员在摸清底数了解情况的基础上,加强了收容管理教育。1990年5月到9月这5个月时间,就收容卖淫妇女696人,对散居在社会上的17940名精神病人,由民政部门收容治疗和送入医院治疗的有1458人,其余的全部落实了监护措施。对乞讨盲流人员则坚持“天天清”的办法,先后共收容遣送4729人。对上访无理取闹的人员也与有关地区有关部门共同加强教育管理工作和收容遣送工作。另外,市公安局还对全市986家生产、使用、运输、储存、销售易燃、爆炸、剧毒和放射性物质的单位进行了安全检查,发现和解决各种隐患240起,全市还收缴一批散落在社会上的**、子弹以及一批雷管、炸药等危险物品。对于个人持有的火猎枪,除远郊区县外,都由公安机关暂时保存。亚运会期间全市没有发生一起**和危险物品丢失、被盗案件。与此同时全市还对繁华重点地区及影剧院、歌舞厅、集贸市场等处的社会治安秩序,进行了普遍整顿,建立健全了管理机构,严格了管理制度。还组织全市人民深入广泛开展护楼、护院、护街、护厂、护校活动,大力强化治安巡逻,严密社会面控制。由于全市从多方面加强工作,首都的治安秩序明显好转,举办亚运会的治安环境已逐步成熟。对此我们都组织新闻记者和公安系统宣传报道人员进行了深入广泛的宣传报道。

第三,围绕群防群治,打一场亚运会安保工作人民战争的宣传。亚运会期间,市公安局组织动员出千千万万名人民群众参加亚运会安保工作。那时还没有志愿者的说法,但是我们有组织动员群众参加某项工作的经验。经过各级党委、政府的动员,我们将街道的老头老太太们组织起来了,将工矿企业的职工群众组织起来了,将一部分学校的学生组织起来了。在各条街道胡同,各个工矿企业,各个机关学校,都有人值班站岗,使亚运会安保工作真正成为一场人民战争。亚运会期间,北京的大街小巷,佩戴红袖标的老头老太太们随处可见。亚运会开幕式的当天,朝阳区幸福一村西居委会的300多名群众,佩戴红袖标,在通往主会场的各个路口执勤站岗,维持秩序。尽管他们看不到开幕式的盛况,却没有丝毫怨言。开幕式的同一天,原崇文区北京体育馆周围的14个居委会有5300多人参加了街道上的值班巡逻,每隔3、5个院,就有一名佩戴红袖标的群众在值班,还不时的有两三个人组成的流动哨在胡同里巡逻。在繁华地区和体育场馆、驻地周围,群众报警站和治安岗亭星罗棋布,一大批安全检查员、信息联络员、外事保卫员等,协助公安保卫人员负责观察敌情、沟通信息、保护外国运动员及其他外宾的安全。繁华地区的花坛、垃圾桶、立交桥等处,都设有专人看守,定时检查。可以这样说,在党政统一领导下,深入广泛组织发动群众,实行专门机关与群众路线相结合的方法,在亚运会保卫工作中得到了充分发挥和体现。对于这些情况,我们都充分进行了对外宣传,收到很好的效果。

第四,组织《首都公安报》、《金盾》等局内报刊配合宣传。亚运会之前,我就专门召开局内各报刊负责人会,要求各报刊要配合亚运会的召开,在亚运会召开之前以及召开之后搞好宣传报道工作。各报刊积极行动起来纷纷配合市局展开的各种工作,像严打、整顿社会治安、群防群治,以及亚运会各项具体的安保工作,《首都公安报》、《金盾》等局内报刊都积极配合,给予了全方位、立体化的宣传。有的及时编发消息、有的深入采访写成有深度的人物或工作通讯。《金盾》等杂志从杂志容量大、文学性强的特点,又组织了几篇描写亚运安保工作的报告文学,收到较好的效果。《首都公安报》专门在亚运会召开期间,为紧密配合亚运安保工作,特意把周报改为两天一期,而且每期刊发一篇社论,发挥了市公安局党委机关报的喉舌作用,为宣传、鼓动、组织广大安保人员深入细致持久地搞好亚运会的安全,为亚运会安全顺利成功举办贡献了自己的力量。比如在亚运会赛程只剩最后几天的时候,我亲自写下了《再捡查 再落实 夺取全胜》的社论,要求广大安保人员“关键是思想上不能有丝毫的麻痹与放松。”“如果我们稍微麻痹、稍微松劲,就会出现失误,给亚运会安全保卫工作造成遗恨千古的巨大损失。”“要进一步动员全体民警、武警、保卫干部,依靠广大群众,对闭幕式和最后阶段安全保卫工作的各项措施,做一次认真的检查,特别是要害部位,重点环节要反复检查,发现漏洞及时解决。”“措施要严密再严密,工作要落实再落实。”等,确保了亚运会的成功与安全。

第五,在亚运会开幕前夕与进行之中我带领安保部宣传组对安保工作现场进行直接宣传。在亚运会正式开幕前一个多月的时候亚运会安保部宣传组正式驻会,进行以现场宣传为主,配合其它外围宣传为辅的宣传报道工作。那时大型国际体育比赛的证件管理是加强安保工作的重要手段,我们就集中进行宣传。亚运会的证件管理和读卡验证工作十分复杂,亚运会期间,共制发各种证件603918个,其中各种工作证575386个,注册证28632个。同时,还制作证件指示牌2100块,提供证件样本2000册,粘贴证样38000个。由于亚运会证件制作迅速、精美、便于使用等,广泛受到好评。亚运会的读卡也始终保持着高精密度,从未出现过国际体育比赛上经常发生的卡壳现象。我们还对安全检查进行了大张旗鼓的宣传。根据亚奥理事会章程和国际惯例,组织大型国际体育赛事必须进行安全检查。为做好这项工作,北京市公安局组织专门力量,对亚运村、各比赛训练场馆、国际会议中心等82个场所进行了安全检查,共检查了430万人次、8100辆机动车,发现各种违禁物品3400件。通过安检防爆工作,保证了开、闭幕式、比赛训练场馆和驻地运动员的安全。我们还对亚运会执勤的公安民警、武警等安保人员,在亚运会执勤期间发生的好人好事及时进行宣传。广大公安民警、武警把“为国争光,为亚运会奉献,为警徽增荣”作为自己的誓言,在连续战斗中,吃苦耐劳,顽强拼搏,放弃节假日休息,平均每天工作十五六个小时,甚至有的同志工作忙下不了岗,连续工作30多个小时。由于长时间超负荷工作,很多同志积劳成疾,有6000多人轻伤不下火线,带病坚持工作;有13人晕倒在工作岗位上;有32人因病重被送往医院。原崇文公安分局的一位女民警在执勤时摔伤,仍坚持工作了4天。当她被送进医院后,医生怎么也想象不到她竟然在骨折后还坚持执勤4天。这些事迹我们都及时迅速作了宣传报道。

在亚运会期间,我们共向社会报刊、电台、电视台提供刊发稿件5233篇,与《北京日报》合作发行《北京日报亚运会安保专刊》10万份,与团市委共同举办了“迎亚运、保安全知识竞赛”活动。武警、交通、消防、治安、户籍、外事保卫等方面,还结合自身特点,开展了多种形式、多层次的宣传教育活动。

由于我们法制宣传处在亚运会安保工作的宣传上作出极大贡献,在亚运会之后举行的总结表彰大会上,法制宣传处被荣记集体二等功。

1994年北京市又在怀柔区举办了“世妇会”。这也是北京乃至全中国首次举办这样的盛会。做好“世妇会”的安全保卫工作也同样十分重要,北京市公安局以成功举办亚运会安保工作经验为借鉴,同时创造了很多新的经验,确保了“世妇会”的安全。我们法制宣传处以“世妇会”安保部宣传组的身份,参加了“世妇会”安保工作的全部宣传工作,同样取得很大成绩。在“世妇会”结束后举行的总结表彰大会上,同样被授予集体二等功称号。

我带领法制宣传处这一战斗集体,积累了“亚运会”和“世妇会”这样大型国际体育比赛和大型国际会议安保宣传的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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