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纪实文学《警察生涯》连载15（劳动人民文化宫的夜晚：美丽，神秘，温馨------）
本帖最后由 马卫东 于 2014-10-26 15:12 编辑
三
文化宫的夜晚既美丽又非常恬静，像一个睡美人吸引人们想接近她而又不敢丝毫亵渎她。
春天到来了，满园的鲜花盛开着，遍山遍野，红的、黄的、白的、紫的······姹紫嫣红，婀娜多姿极了。夜晚你循着香气可以辨别那是玫瑰还是紫萝或是月季，阵阵清香随着股股清风香得你快要陶醉了，这时你会不自觉地停下脚步站在那里尽情呼吸，享受这一年四季里最难得的香氛世界。
夏天到了，傍晚文化宫的正门里一大片上千年的古松古柏林下凉爽宜人，人们成双结对坐在躺椅上窃窃私语着，享受这难得的凉爽。特别是文化宫北边护城河旁更是人满为患，因为这里是文化宫最凉爽的地方，一阵阵凉风顺着河面不断吹过，让人们精神为之一爽。老人们默默的坐在躺椅上尽情让凉风轻轻抚摸着自己，小孩子们则在大树之间玩起了捉迷藏，而那些恋人伴侣们可就耐不住寂寞了，他们不顾旁边不时有游人经过，竟在躺椅上搂抱接吻，有的甚至动手动脚······
秋天在不知不觉中来到了，秋天是丰收的季节，文化宫里果树满园硕果累累，在明亮的月光下那一枝枝一串串的山楂像红宝石嵌挂在山楂树上。还有那硕大的柿子远看就像一个个金元宝挂满枝头。更有那红艳艳的苹果，像一盏盏小红灯笼挂在树上，微风吹来，灯笼摇旖着，煞是好看。秋天也是有些花卉盛开的季节，像菊花像桂花。满园的菊花开得正艳，那淡淡幽香不禁让人驻足轻吻，久久不愿离去。忽然一股股沁人肺腑的香气朝人袭来，迫使你不得不跟着香气追寻过去，随着香气渐浓，人们终于找到香气的出处，原来是几株正在盛开的桂花树！
冬天的文化宫夜晚是寂静的，游人稀少得好长时间见不到一个，除了松柏这些不落叶的树木还是绿色的外，其余的落叶树木都变得瘦瘦的秃秃的没有了往日的辉煌。你要是赶上下雪天那情景就更不相同了，飘飘扬扬的雪花撒落在文化宫广袤的大地上，眼前是一片幽白世界，那松柏树上挂上厚厚的白雪，远远看去好似一排排圣诞树在盛装欢迎你。而远处小山上的亭子已完全让雪覆盖，亭子里的路灯一闪一闪的好像一只可爱的猫头鹰在向你眨眼向你致敬······
文化宫的夜晚一年四季虽然景色不同，但都有各自的特色都有吸引人的地方。我虽然在文化宫里工作了两年多的时间，一年四季夜晚美丽的风光我都领略过，可是我毕竟是在文化宫东配殿里加班或值夜班，享受这些美景也大部分是我加完班之后离开文化宫之前沿途顺便看到的。
在展览会筹备组期间差不多天天要加班，开始以秘书组加班为主，以宋景明、张西和我三位组长副组长加班为主，加上设计师郑艺和摄影师胡德明，我们五个人差不多天天加班，我们那时侯就拿加班当成日常便饭，加班到不足为奇，如果哪天不加班了那到觉得奇怪。因为展览会其它各组的工作都在等待着秘书组的工作成果来安排，秘书组的工作进展直接影响着展览会筹备工作的进度。待秘书组搞完展览大纲，写出板面解说词，搞出板面设计方案以后，美工组就开始忙活上了。展览会请来的几位画家要在十几天二十几天的时间里完成几十幅各种类型的展览画作，这确实需要他们加班加点去完成，他们加班我们秘书组的人得跟着，为他们的创作提供服务。这期间我们秘书组又忙着编写解说词和确定展览用照片的大小尺寸，然后由胡德明去图片社去订做。这些事情做完之后解说组和后勤组又开始上了。解说组几十位刚刚参加公安工作不久的小警花们开始紧张熟悉背诵解说词的同时，后勤组已经组织美术公司在文化宫大殿和东配殿展开紧张地施工，搭建展墙，制作版面。在展墙和板面都做好之后票务组和保卫组也相距组建起来。展览会的筹备工作就是这样一环扣一环，在最后一环筹备工作做好以后，展览会的一切筹备工作已经基本就绪，展览会正式展出了。这时侯我们秘书组才不天天加班了。
转入正常展出后秘书组的工作任务也相对做了调整，主要是由负责展览会筹备工作时的文字工作转为负责展览会日常展览工作的协调，人力的调配，以及展览工作完成情况的阶段小结、重要参观事项简报的编写和参加平时整个展览会夜晚的值班巡逻等，秘书组的工作任务比筹备期间少多了，这样秘书组的人员也做了精简，调整后的秘书组只有3、4个人了。
那时展览会夜晚值夜班由秘书组、保卫组和后勤组的7、8个男同志轮流负责，我平时晚上不回家，又没什么重要事情可做，就隔长不短的替别人值夜班，这样一周下来平均每周要值两三天左右的夜班。展览会筹备期间虽然几乎天天加班，但那时人多不显，现在不同了，整个大殿院里黑压压一片就你一个人值夜班，怎么说你心里也觉得有点那个······
那时的值班时间是这么安排的：每天下午4时展览会停止入馆，5时闭馆，5时30分锁上大殿和东配殿大门，除值夜班人员留下外其他人员都可以回家了。等到晚上7、8点钟，具体时间要看是什么季节，冬、春季是晚上7时左右，夏、秋季则是晚上8时左右，文化宫的巡逻保卫人员就过来和我们值班人员一起，对大殿的大院进行清场，将所有游人请出大殿大院之后，然后将大殿大院北侧与二殿大院连接的大门锁好，文化宫的巡逻保卫人员再从大殿大院的南门出去，我们值夜班的人员再从大殿大院里面将大门锁上。大殿大院就成了一座空荡荡的除了我们值夜班的人员之外再无一人的院落了。这时，整个大殿大院显得格外寂静，似乎你掉个针都能听得到。
我们值夜班的地点在大殿大院的东配殿。东配殿的北侧是展览区，整个展览的第四部分设在东配殿，在展览区南侧就是秘书组也就是展览会值班室所在地。在展览区和秘书组之间有一个小门相连，每天展览结束之后在下班之前解说员将这个小门关好。值班人员每天晚上清完大殿院里的游人锁上大殿院门后，浩浩荡荡的硕大的大殿院里就只有你一个人了，告别一天的喧嚣，望着空无一人的空旷的院落，心里有说不出的轻松。我就利用晚上值夜班的机会读书，浏览古今中外文学名著，读累了就到门口院子里活动活动身体呼吸呼吸新鲜空气，一切倒也惬意。
不久在社会上盛行一种传说，说是有一天在风雨交加的夜晚，故宫博物院的工作人员偶然发现在电闪雷鸣之际，在故宫原来的一段院墙上突然出现几个古代装饰的女子在那里跳舞，有的传说是清朝妆饰的女子，又有的说是明朝装饰的女子，反正有一大群女子在宫墙那儿又蹦又跳场面宏大热闹非凡。雷电停止了那些跳舞的古装女子也忽然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些传说后来在当时的报刊上也有过报道，并解释说这是一种类似现代录像原理造成的自然现象，说是在古代在雷雨交加的某个夜晚，宫女们正在歌舞升平翩翩起舞时，被雷电将跳舞的情景“录”了下来，后来在自然条件和当时“录”下来的条件吻合时，就会重现当时的情景。对这种原理我琢磨了好长时间却怎么也弄不明白，它怎么就被录成像了呢？要能录成像，那相当的自然条件不是太多了吗？岂不好多地方都会有这种现象？我虽然对这种说法持怀疑态度，但最终对这种违反科学的传说却有些相信了。在值夜班的时候有时望着大殿的院墙发呆走神，老觉得哪段院墙似乎要有古装女子出现，特别是在雷电交加的夜晚，随着一道道闪亮的闪电闪过，似乎大殿前一群古装女子会倏然显现，在你面前欢蹦乱跳。这时我忽然有了害怕的感觉。
夏秋两季的夜晚星稀月朗，月光下的大殿庄严雄伟，文化宫的夜晚非常安静，大殿院内就更显得鸦雀无声。在这无声无息之中高大壮观的大殿像是一个巨人，时时在注视着你，观察着你，你的一言一行你的一切都在他的视线之内，在你稍不注意的时侯他会突然变换成什么邪恶的样子吓你一大跳。冬春两季北京是多风的季节，夜里的风似乎比白天还要大还要猛，在朦胧中大殿和东配殿中的房檩干得咯咯作响，再加上大殿房顶上的铃铛在大风中叮当叮当响个不停，使你更感恐怖。这时我们值夜班的同志会把值班室的门从里边锁的严严实实，有了小便能憋就憋，实在憋不住了就打开屋门站在旁边的旮旯里一尿，说大天也不愿上厕所去小解，厕所在西配殿南侧正好在值班室的西南面，两者相距足有100多米远！谁愿意黑灯瞎火的去那么老远解个小手啊!
看来值夜班感到寂寞感到有些害怕的不仅仅是我，也不知是由谁开始我们后来的值夜班在不知不觉中大都变成两人一班了，也就是有一个人值夜班时总会有另一个人或两个人晚上也赶过来陪同值夜班，大家坐在一起聊天、下军棋、玩五子围棋等。夜里玩累了，大家就围坐在一起吃陪同值夜班的同志从家里带来的拌白菜心、拌水萝卜，大家边吃边聊，吃得津津有味，聊得更是兴致浓浓，待真正困了的时候已经是深夜12点多钟了，大家和衣而睡。我们经常互相陪同值夜班的有宋景明、胡德明和我。我最年轻没有老婆孩子，没有家庭拖累，晚上在宣武公安分局睡，又不回家睡觉，我是随叫随到。老宋、小胡虽然已经3、40岁了家里又有老婆孩子，但他们忒讲义气忒随和有请必到，他们的老婆知道他们是在文化宫东配殿展览会和我一起值班也就忒放心，从不阻拦他们到展览会来。那时我们的小日子过得其乐融融无忧无虑。
在这期间我也曾经约我的恋人小闫到文化宫大殿院里我们值班的地方约会。一两个月约一次，有时赶上老宋在有时赶上小胡在，我们就在一起聊天一起玩，慢慢的小闫和老宋、小胡全混熟了。小闫就是我上几回书里提到的我在当派出所材料内勤民警时，那位在她母亲一位大栅栏地区的居委会主任带领下，多次找我扎针灸治疗咽炎的那位姑娘，现在她已经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在一家工厂当工人。经王恩余介绍我们俩建立了恋爱关系后我们现在正处于热恋期间，隔几天我就去她家看看，有时我们也约出来到外边溜溜。这回我到展览会帮助工作后我们就不再约出去玩了，而是约她傍晚下班后到展览会来和正在值夜班的我会合，这样既可以在一块随便聊天随便玩，又避免了旁人的干扰，又不耽误我值夜班，这可真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
每次小闫来了之后，老宋、小胡、我和小闫在一起聊会天儿以后，老宋或小胡过一会儿都会借故说家里有事而离开展览会。这时展览会的值班室里就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每当这时一股幸福感便油然而生。我和她坐的很近，近得似乎都能彼此听得见对方的心跳声。我们先一起聊一会儿家常，问问彼此工作情况，然后我们又把相互间知道的趣闻互相介绍给对方。她比我能说，我们在一起聊天的时侯她说的要比我说的多的多。她说她每天要早早起床然后步行走到虎坊路去坐单位的班车，她的单位在离城里很远很远的大兴县，单位旁有一个没人管的大泡子，大袍子四周长满芦苇，每到秋季到来以后满泡子周围爬满了螃蟹，多的都没人要，有的人就逮了回去蒸着吃，螃蟹黄可多了，顺着嘴直往下流。她又说她的班上几位姑娘怎么怎么好，有位姓郞的大姐对她可好了经常护着她，如果有人欺负她郞大姐会挺身而出毫不犹豫地护住她，决不让她受到别人丝毫的伤害。有个姓朱的女同志高高的个子瘦瘦的身材舞跳得特别好，小闫也从小喜欢跳舞，她们就在一起经常练功跳舞。有个叫燕芬的女伴为人直爽，她们是无话不说的闺中密友。还有一位姓李的同事，父亲是北京评剧团的和马泰等评剧名家是同事，小闫从小就喜欢听评剧，她说她有机会一定跟小李要张门票去看看马泰唱的评剧。
我也断断续续地向她讲述着我们公安分局和展览会有关人员的情况，公安分局讲得最多的是赵润生同志，因为老赵和小闫住街坊，都住在大外廊营胡同，他们本来就认识。我跟她介绍老赵人品怎么好，怎么能写，怎么诚心诚意教我各种写作方法。也讲展览会的宋景明和小胡，讲老宋是我有生以来遇到的最能写的人，他不但能写作而且为人特仗义，你有什么困难只要跟他一说，他就会全力以赴想方设法帮你解决。胡德明是个热心肠的人，他特别乐于助人，他的照相技术特别好，哪天你有空咱们请上小胡让他给咱们拍上几张照片。小闫连连点头称是。
我们也聊各自的情况，通报各自的优缺点，小闫自我介绍说我是个普通人家的姑娘，又是普通的工厂工人，人也长得普通你爱我什么呢？我说我没什么理由我就是喜欢你。我又问她我一个普普通通的警察，要说特长也就是能写点东西，可是缺点一大堆呀，最大的缺点就是每天都要加班不能按时回家，你又喜欢我什么呢?她笑着说我就喜欢你以单位为家拼命干工作的样子！就喜欢你们警察打击坏人保护好人的那股凛然正气，跟着你人家就有安全感呗！
望着眼前的小闫，看着她那粉红色像红透了的红苹果般可爱的脸蛋还有那双撩人心魄的双眼，看着她那窈窕小巧妩媚动人又充满活力的躯体，我热血沸腾了，呼吸急促了，浑身有一股冲天的劲儿要往外释放。我努力把持着自己内心不断告械自己千万别冲动，万万不可做出出格的事情。小闫见我有些异样，就微笑着对我说有什么心事全说出来，千万别憋在心里憋坏了身体。我红着脸说我憋不住了我要——，你要什么你就要呗，瞧你这前怕狼后怕虎的样子，没有一点男子汉大丈夫的气魄!听着小闫带有挑逗性的言语，看着她更显红润更加让人心动的双颊和更加撩人心魄的双眼，我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管他出格不出格呢，就让他一切随其自然吧！我身不由己地向小闫扑去，小闫也就事倒在我的怀里，我们紧紧搂抱在一起，滚倒在床上，这时就是有千军万马也拉不开我们。我们接吻了足足有几分钟时间，那甜蜜，那滋味······
1977年在打击苏修间谍展览会结束那年11月，我们结束了长达数年的恋爱生活正式结婚了。两颗漂泊不定的心，两个心心相印但又不能长久相拥在一起的人儿终于结合在一起组成新的家庭。
说明：
1，作者当年在劳动人民文化宫留影。
2，我和我爱人去年在天坛公园留影。
声明：
遵循 CC 4.0 BY-SA 版权协议，转载请附上原文出处链接及本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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