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住在柳叶湖畔【22号征文】

僾妳⑩芜罪 2014-8-15 2978

本帖最后由 岩顶啸麟 于 2014-9-4 23:03 编辑

我家住在柳叶湖畔


柳叶湖坐落在湖南省常德市城乡结合部,系常德市北部新城开发区,1994年被定为省级旅游度假区,2010年摘取国家AAAA级景区的桂冠,享有“中国城市第一湖”的美誉。

当你摊开地图,就不难发现:武陵山脉耸起的百万山峰,像怒涛一样滚滚东去,而到柳叶湖后,却乍然凝固;八百里古洞庭,向西滔滔而来,在此,也突然沉默。这里,是一片广袤的平原。我的家,就在柳叶湖畔,我就在这片平原里吃着五谷杂粮。

多少年来,我一直在思索着,为什么洞庭会在这里收藏起它的锋芒?我设想巍峨与浩渺在这里有过一场激烈的较量,那惊涛穿石的声音犹在耳边回响,最终,在相当长一段岁月里,农耕文化没有随水西渐,狩猎文化也未能走出山谷。在双方的的沉默中,这片平原悄然隆起。我终于明白,这片平原是块文化缓冲地带,若干年来,荆楚文化沿着它南下湖湘,像水墨泼在中原大地这若大的宣纸上,迅速浸漫开来。

对这块土地影响最深的是一个人和一个名词:屈原和桃花源。当屈原在澧水边采兰、在沅江上悲号的时候,他不知道,他的思想和气质像种子播撒下来,散发出千年不败的兰草气息。在他悲伤失意的时候,从武陵山深处闪身而出的沅澧二水,是否成了他灵魂的避难所,那么清澈的水,一定濯洗过最古的忧愁。

如今,我常常来到当年叫“枉渚”的地方,在屈原溯沅启程的码头,试图从流水声中找到千年的答案,这块芷兰芬芳的平原,为何留不住他的脚步,为何匆匆驶往湘西又匆匆折回,永远地顺流而下……

当我伫立在遍地落红的桃花源里时,我才突然领悟,桃花源其实只是一片浑圆的山丘,远没有湘西那么给人世外桃源之感,李白、王维、东坡、禹锡等,却骑着一匹瘦马千里而来,在这里吟诗作赋,然后像屈原一样匆匆而返,接踵而至的诗人们蜻蜒点水,留下比桃花更诱人的悬念忙煞千古游人。

我发现!先贤们历尽艰险,但最终没有像屈原一样溯沅而上,一定发现了屈原心灵的伤口却心照不宣。当年,屈原在辰阳面对湘西,猛然发现这里地寂静,已使整个湘西生了青苔,伫立久了,青苔便朝自己侵袭过来,于是,他返身的情形近于仓皇而逃。人世间牵挂太多,他只能在湘西轻轻划过一道痕迹,后来者干脆在湘西的边缘汨罗,画上了人生的句号。从此,桃花源便仅仅是诗人们精心营构的一个名词,给牵挂太多的人作心灵的驿站。


在柳叶湖畔,一个人物和一个名词,像阳光雨水和空气,滋养着这片平原。平原之上,水稻茁壮,诗酒之风弥漫,明代以前,它的文化一直在如今的省府长沙之上,无数的才子从沅澧二水下洞庭,再北上京都,意气风发如高挂的风帆,但他们都忽略了:在柳叶湖畔,一个人物和一个名词已经渗进了他们的血液,入世和出世,浪漫与现实,既像东去的沅澧二水义无反顾,又似亿万年踟躇不前的武陵山脉,既有农耕文化的精细,又有狩猎文化的粗犷。这种状态决定了这里的人们永恒的悲剧:难成大器。

翻开史书,阴铿、李群玉、髡残、丁玲、翦伯赞、王同亿等文化名人,宋教仁、蒋翊武、刘复基、王尔琢、林伯渠、林修梅、郑洞国、帅孟奇等一批批的革命志士,总是令人扼腕叹息,总是在即将达到巅峰时突然止步,或者总是站在巨人的阴影里,就像横亘在洞庭与武陵之间的这片平原一样,永远地起着缓冲作用……


这种状态延续了多少年,沅澧二水依然默默地从武陵山脉深处走来,沿途带走多少儿女。如今,打工仔的车昼夜不停地从我身边滚滚南下,还有祖祖辈辈寄予的梦想。我在平原上纹丝不动,劳作和繁衍。有时到湘西走走,却不久留,只把浮躁挂在绝无人烟的山崖上;有时到东部走走,也不久留,只把陈腐抛弃在摩天楼的电梯口。在柳叶湖畔,我一边聆听洞庭的涛声,一边触摸武陵山脉巨大的影子,这些感性的语言,让我心平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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