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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他讲过去的事情——一定是酒惹的祸【40号征文】

吉利顺子 2014-9-10 5878
本帖最后由 吉利顺子 于 2014-9-16 16:40 编辑

那年，我所在的部队驻扎在阿勒泰的额尔齐斯河畔。
突然，紧急集合号凌空响起。
看阵势不像训练，气氛同往日完全不同，连长没有笔直地站在那里，目光炯炯地扫射着跑步而来的战士们，而是虎着脸，大步地走来走去。
瞬间，集合完毕，齐刷刷地等待命令。
“同志们！洪水下来了，代伟同志放马被困在河汊里，会水的都出列！”
“报告！我！”
“我！”
“我！”
我们连多是新疆兵和甘肃兵，大多不会游泳，报名的只有10来个人，我在新疆长大，虽没见过大江大河，但我家所在连队的不远处有一条大渠，小时候就偷偷地下去洗澡，也扑腾着学会个狗刨， 现在，岂有不报名的道理！
随着大家跑到河边，只见额尔齐斯河浊浪滚滚，河汊中的小岛不见了踪影，远远看到代伟和几匹马泡在齐腰深的水里，马儿大概是被滔滔的河水吓坏了，咴咴地仰天长啸，他正拉着一匹马的缰绳使劲拽，马就是一动不动！
连长拿出一大瓶酒，要我们每人喝几口御寒。
长这么大，还没有沾过一滴酒， 压根不知道酒的味道，接过酒，仰起脖子咕咚咚连喝几大口，好辣啊！呛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来，一阵猛咳！
洪水滔滔而下，水面不断上涨……！
情况十分危急 ，连长抓起绳子在腰间打了个死结，扑通一声跳进河中，奋力游向河汊。
“连长，小心！”
“连长，加油!"战友们大声呼喊着。
连长终于游到了河汊！
连长站起来了，腰上拖着长长的绳子，一步步向代伟走去 ！
连长迅速把绳子解下来，拴在一棵树上。
“快！抓住绳子，顺着绳子走！”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
我们争先恐后跳进水里，紧紧攥住绳子，身躯抵挡着横打过来的浪头，似一条不屈的龙在咆哮翻腾的河水中向前游动……
这是怎么了？刺眼的阳光照在浑浊如泥的河面上，天旋地转；一排排浪头打过来，怎么也站不稳；深陷在水中的两条腿软绵绵的，迈一步都那样的艰难；头晕目眩；胃里翻江倒海，想吐；想闭上眼，想睡觉……
不知道什么时候，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的手松开了绳子……
我这是在哪里啊？是在空中漂浮着?是在一条很大很大的船上？怎么这么忽忽悠悠的？忽而把我抛上高高的空中，忽而把我扔下深深的悬崖？我在喝什么，喉咙里被什么东西堵着啊！
一阵猛烈地咳嗽，我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我快被淹死了！
用尽全身的力气浮出水面，拼命挣扎着，一个浪头打过来，精疲力尽的我像一片树叶随河水飘荡……
胡乱挥舞的双手抓住了一根树枝！
这不期而遇的树枝给了我生的希望，凭借树枝的助力，我顺水漂流。
猛然，我的脚触到了一棵树干，糊里糊涂地紧紧抱住了一棵大树。
等我再睁开眼的时候，我已经躺在河边的树荫下，周围都是我最最亲爱的战友们。
战友们告诉我：当时有人看见我突然松开了绳子，还没来得及拉住我，一个浪头打过来，人就不见了踪影，大家急坏了，只好抽出几个人寻找。他们看见我在不远的地方浮了上来，就一边喊一边追，可是浪大水急，一忽儿又不见了，后来发现我抱着一棵树一动不动，才过去把我救了回来。
“小代呢？咱们的那些马呢？”
“平安归来！”战友们抢着回答。
“你啊，去救人，反让人救，净给大家找麻烦！”一位战友生气又无奈地埋怨着。
“当时，你为啥不抓紧绳子啊?"
“我……，我也不知道，当时晕晕乎乎的，浑身没劲儿……”
“酒！绝对是酒!"
至今，我还是怕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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